第8章 吾之路,成相之徒

半扇孤阙歌 尘蔻 2569 字 1个月前

屋内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父亲大人,已可。”

过了片刻有余,汪若戟焦虑等待着的娥筝,终于从墓幺幺闺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汪若戟,娥筝温婉一笑,欠身施了一礼,:“相爷不必过于担忧,汪姐只是身子过于虚零,待我回去炼出丹药,一味下去,尽可恢复。”

汪若戟面色平静,心里却在嘀咕,娥筝没有看出来这个丫头有古怪吗?这个丫头,怎么会连娥筝都瞒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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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那姑娘就是一个普通官家姐,除了好像受过重伤之外,并没有特别之处。而且,她身体里没有一点修炼过的痕迹呢。”娥筝跪在一处寒泉边,寒气所逼,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恕贱婢斗胆多嘴问一句,实在不明白,命元神魄归的话还会引起地感应吗?就算能引起地感应,一个饶命元神魄如果归,那人岂不就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主人为何要猜测那姑娘会有雷魄?”

仔细一看,那寒泉里竟没有一滴水,汩汩涌出的只是阵阵寒烟,如水一般流满了整个泉池。淼淼烟水之间,一人浑身赤/裸地趴在池边,浑然不觉那刺骨的冰寒。

他并没有回答娥筝的这些疑问,只是冷疏地反问了一句,“你可将我的话带到?”

“带到了。可是看她那反应,根本不知道我在些什么。”娥筝跪着不敢抬头,心里却在腹诽,连我都不知道那句鬼扯一样的话是什么,更何况是她?

寒泉里的男人,温软的声音里带着失望。“难道,她真的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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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汪若戟走进了房间。正在服侍墓幺幺喝药的丫鬟,见到他,赶忙放下药碗就地福礼。他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丫鬟应声,匆匆离开。

走到床前,汪若戟端起了丫鬟刚才端着的药碗,视线低垂,一勺一勺的凉舀着药。“你差点死了。”

“谢谢你救了我。”她轻轻回答。

将药在嘴边轻轻吹着,汪若戟的动作细致而温柔,可他话里却无一星半点。“我其实想你死了才好,你死了,我就省了大事。”

“呵,咳咳。”因一个笑使得喉里虚浮之气化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墓幺幺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惨白无血色。她靠在床边,有些嘲意地看着汪若戟递过来的药勺,“既如此,为何还要救我。”

“因为你毕竟还是没死啊。”汪若戟轻描淡写的着,手里还在一口一口的喂着墓幺幺喝药,“话回来,你不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自己搞这么惨的?我挺好奇的。”

回答他的仍是可期的默然。

送于嘴边的的药勺停在了半空,汪若戟始终儒和的面色依旧,只是轻笑间,暗流涌动着她清晰感知到的冷漠杀机。“丫头,你是不是真当那个镯子是你为所欲为的护身符了。”

“牧画扇。”

那三个简单的字,经由汪若戟轻描淡写的声音,猛然砸中她的心神。

紧接而来的,就是沉默——各怀心思的两人,于此时皆选择了静默。

“是,怕是现在谁也不敢提这个名字。就算是我汪若戟,提起这三个字的时候,也会顾虑是否隔墙有耳。可——”他停顿了下,手里的勺子在药碗里轻轻的搅动,浓稠的药液似黏住了他陈冷的眼波。“你知道吗?我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或许,你就是牧画扇?或许这世上真有如此高人,不但可以从那人手里将牧画扇救出,还能给她换张脸面。”

汪若戟的细慢,依然并不看她,好像整个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般自问自答:“可又想来,如真是她来求我,我自是定要答应的,不念情分,也要对她背后有如此手段的高人表示一下尊重。可如果你不是她——”

“我为何要答应。”

始终轻声细语的男人,于此时缓缓抬起了眼,和煦炯然的瞳里,于此时黑沉如他手里的药———虽是笑着的,可是墓幺幺,却分明闻见了一种血腥,一种煞气。

“而我又为何,不现在就杀了你。”

汪若戟以为他一番如此惊动地的猜想好歹是块石头,可以将墓幺幺的心神里砸出波澜起伏。可是,她靠在床前,只是眨了眨眼,眼波死如枯井,他之言语,好比一片落叶飞入云间,不惊一点涟漪。

“汪若戟,我可能最多只有十年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