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生得高大,常年一袭黑衣大袍,胸口的衣襟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广玉兰纹样。
因着只在暗处杀人,故而浑身的血腥气比一直明面上跟在谢知晏身边的斩星重了不知多少倍。
还未等裴望慈开口,一把横刀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跟在夜影身后的夜二来了。
“你知道什么?”
夜影开门见山,直白了当的问询着脸色十分不好看的裴夫人。
方才他就见到裴夫人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满目慌乱。、
若不是心中有事,又怎会如此。
夜影显然没有一丁点耐心,见裴夫人不愿说,他这就要动裴望慈。
“住手。”
院子口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下意识望去。
得,回来的这人可不就是裴尚书吗。
“陛下今晨刚将本官传入宫去,你们北府卫便趁本官不在,随意伤人,就不怕本官在陛下面前参你们一个滥用职权之罪?!”
“裴尚书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一道揶揄的男子声音响起,紧随着裴尚书的脚步,出现在这站满了人的院子里。
“你们几个,还不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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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夜三等人普一见到大人出现,惊喜之余,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麻溜的都退下了。
反倒是刚刚还挺直了腰板,无比硬气的裴尚书,这会儿见到了谢知晏,就像那秋风中的草,一下子枯萎了。
“谢大人。”
“裴尚书。”
两人简简单单的打过了招呼,谢知晏便也来到了众人面前站定。
像是真从外面进来的一样,谢知晏摸了摸下巴,看着这被毁了半扇的房子。
“你们家这是遭了贼了?”
“啊哈哈,倒也不是……只是,只是来了一伙贼人。”
裴尚书显然也是知道些昨夜的内情的,这会儿对上谢知晏的眼睛,一下子就心虚了。
“谢某听说这里住的是云将军?她人呢?”
谢知晏背着手,煞有介事的巡视了一圈,却是连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来不及行礼,就冲到了裴夫人身边。
众目睽睽之下,与她窃窃耳语着,将这一干人等都当成了耳旁风。
肉眼可见的,裴夫人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谢知晏早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好巧不巧地,他此刻正踱步站在了裴望慈对面。
“谢某认识个大夫,对那方面也颇有建树,不如介绍与你认识认识?”
“谢大人!你!”
到底一贯是个文人,还是个装惯了的阴险的,裴望慈硬憋红了一张脸,也没骂出来。
“你休要跟我开玩笑,下官不需要。”
“哦~理解理解。”
谢知晏一副了然模样,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
这对裴望慈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退下。”
“站住,回来。”
裴夫人刚要叫那丫鬟离开,下一刻便被谢知晏给叫住了。
裴夫人脸色一僵,硬邦邦道:“谢大人,这是我房中的丫头,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别为难她了。”
“谢某还没问呢,夫人急什么,难不成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你!”
“开玩笑罢了,你们这一家子人怎么都这么爱当真。”
谢知晏似笑非笑的,虽然看上去随和,但谁都知道,这就是个活阎王。
上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人给抓起来关到诏狱里面去。
甚至,仅仅是怀疑,不需要什么证据。
“我问你,发生何事了?让你如此惊慌没规矩。”
谢知晏开着玩笑,转头便将矛头对准了那丫鬟。
她哪见过这阵仗啊,本就吓得够呛了,这会儿听闻谢知晏问询,更是吓得腿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哭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没关系,来人,帮她好好想想。”
谢知晏挥了挥手,眼见便由北府卫的五大三粗的男子便一左一右要将她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