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欲言又止,但在她心中,还是孙子的安危更重要,因此她还是沉默了。
海棠在里间听得分明,心下有了点想法。
她推开窗子看了东厢那边一眼,便迅速铺好被褥,然后跳下炕穿好鞋子,跑到了外间:“爷爷,阿奶,哥哥回屋后就一直点着灯,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明儿的事。我过去瞧瞧他吧?”
马氏哂道:“谁叫他不好好温习功课?现在才想要临急抱佛脚,晚了!”倒是没有拦着孙女。
海棠蹦蹦跳跳地走了。海西崖看着孙女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通向里间的门,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刚刚我们说的话,棠棠是不是听见了?”
马氏正从书架上拿下一只匣子,没有听清他的话:“啥?”
海西崖犹豫了一下:“没什么……”
海棠来到东厢房,迅速关上了门,走到书桌边,看到海礁手边放了一堆书,手里也翻着一本,却是满面的愁苦:“小妹呀,我完了!这些书我全都不记得了!勉强背几句,也是零零碎碎的,明儿一定过不了关!”
就算有了小妹想出来的借口,能掩饰他功课上的退步,不会让表叔公他们觉得他可疑,但这种荒废功课的表现,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明天恐怕真的逃不了一顿打了!
海棠还有小时候的记忆:“表叔公和曹爷爷、陆爷爷都是斯文人,很少打人,就算打人也不疼。”
海礁听了,脸上的愁苦也没减少半分:“就算他们不打我手板心,罚我抄书写文章,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做了十多年的密探,字迹早已跟小时候的截然不同了。万一抄书时叫表叔公看出不对来,就算小妹替他想出了一百个借口,也不管用!
小时候他求二叔或小妹帮自己抄书,从来没有一次骗到过表叔公。明明二叔仿他的笔迹极象,他本人都分不出来,天知道表叔公是怎么辨认出来的?!
海棠看着他那抓狂的模样,想了想,道:“哥哥,你确定不想去甘州读卫学吗?爷爷其实也是为了你着想。”
“我当然知道爷爷是在为我着想。可我一离开肃州,很多事就办不成了!”海礁崩溃地抓着头发,“我还想帮爷爷升官,想让自己在进入军中之前多挣点功劳。去了甘州,我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