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门情谊(6.9k)

初心本意随着时代变质的情况,在历史长河中,墨家见得太多了。

龙虎天师所创四宗传承至今,内部倾轧不断实在说不上太平。

虽有十多年前的一场内乱作为宣泄出口,而今好不容易平息风浪实则内里依旧暗流涌动。

现下天师云杖回归,无疑将使道域局势再掀波澜。

届时出身四宗者无论如何决计摆脱不了这潭浑水。

这就是大义!

复仇本身就是最大的大义!

徐州之战,从来不是故事,若否史书上又何来血迹斑斑。

天下风云出我辈,朝代更替,多少的辉煌都埋葬在灰烬之下。

“喂喂!”

听出弦外之音,睁大双眼的风逍遥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王上该不会——”

“王上目前并无扩张版图的意思。”铁骕求衣语带保留,心下默默补充一句,‘至少暂时没有……’

“呼,那我就松一口气了,那你又讲这些做什么?”

风中捉刀长舒一口气。

然而这位苗疆军首则无此乐观:‘但……倘若医天子提出建言呢?’

想到这里,虑及君臣无间默契的他完全不认为王上有拒绝的理由。

即使有拒绝的动机作为出发点,也构不成拒绝的理由。

因为苗王叫苍越孤鸣,而提出建言的人,是荻花题叶。

心下思虑不露于外的铁骕求衣话锋一转以问代答:

“你没跟着回去?”

“很希望我走呢?”风逍遥表示燕国地图虽长仍是令人受伤。

“省酒!”铁骕求衣语气生硬。

话虽如此,事实上省酒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

苗疆军首私窖中珍藏的风月无边除却重大时日犒赏三军以外大都是为热衷此道的风中捉刀所备。

更遑论近来王上还不时赏下各类佳酿美其名曰劳军,又省下一批开支。

很难说此举背后是否有祭司台那位的手笔在。

殊不知性嗜美酒的风逍遥在某些方面却是专一的可怕。

“我就是不舍这风月无边才留下来。老大仔,请我喝酒吗?”

饮者话语打断思绪,早为他人挖墙脚举动颇有危机感的铁骕求衣伸手提起一坛酒来便待递过。

“喝!”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正待接下酒坛的风逍遥动作一停,想起了还有一桩见闻没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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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之玄死了。”

乍闻突兀消息带来同修死讯,铁骕求衣身形一震。

思绪放空一霎以致酒坛本能脱手,直看得风中捉刀心疼不已。

“哎呀,别浪费啊!”

惊叫一声的他快步抢进,伸足一拨,鞋尖恰到好处地一掂坛底将之救起稳稳抓在手中。

一连串的灵活动作发生在眨眼之间,这时苗疆军首已自恢复心境,仍是难以置信。

“玄之玄死了?!”

“怎么这么震惊,”俯身将酒坛放好的风逍遥不解地歪了歪头,“老大仔,你跟他感情有特别好?”

无视饮者调侃言辞的铁骕求衣直切关键:“谁所杀的?俏如来?赤羽?”

“听说是玄狐。”风逍遥道。

“玄狐?”苗疆军首雄眉紧蹙。

类似的手段,同为九算的铁骕求衣并不陌生,但更令他感到心寒的是此局背后所透露出的讯息。

“副军长,替我禀告王上,铁骕求衣要前往中原。”

“等一下,不假外出,这样是擅离职守呢,不是你的风格。”对眼前人仓促行动大感意外的风中捉刀劝阻说。

“风逍遥!”铁骕求衣倏然道。

“欸!”风中捉刀瞪大了双眼。

铿锵的言辞,瞬息的正色,蔓延沉重氛围,一时间令饮者有些不自在。

“老大仔,是怎样了?突然这么严重的语气。”

“保护苗疆!”抛下这句话的铁骕求衣便自转身离去。

转身刹那,走向中原之人不是苗疆军首,而是——

墨家九算。

尚贤宫

“狂涛风险掀波澜,战骑扬幡兵道寒。御韬号令万军势,雄镇百川跃狼关。”雄浑有力的诗号回响,铁骕求衣昂然踏入昔日同修之地。

落座同时帷幔自卷,不掩真容的举动昭显毫不掩饰的心情。

语声落定,现场再无杂音。

静默!

静默地令人窒息。

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在四周,是等待问题也是等待答案。

随着冷艳危险的踱步声,高跟踏地不紧不慢。

娉婷步履仿佛摇风摆柳,玉手抚椅指尖抹过横梁的凰后缓缓坐了下来。

她轻巧地抬起一只纤腴合度的修长美腿,尽管紧紧包裹在深紫色的蕾边丝袜下依旧漂亮到令人无法自拔。

大腿交叠在一起,凰后就那么随意而慵懒地翘起了二郎腿,不经意间便隐约展露出三分春色。

不为所动的铁骕求衣目光泛冷,冷冷发问:“玄之玄是你杀的?”

“嗯。”

轻轻颔首的凰后发出一声鼻音听不真切,就仿佛宿醉下似醒未醒所发出的一声嘤咛,直教人心防顿泄。

“你也是。”

有如梦幻的女声凝结一瞬,一柄剑就这样露了出来,像是凭空而现。

自暗处而来的杀手悄无声息地贴近铁骕求衣背后丈遥方才出剑。

雪亮的剑尖一颤,有若吐信的毒蛇,狠狠噬向铁骕求衣!

想象中的血花并未绽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宛如哀鸣的剑吟……

“无声步。”

稳踞木椅的铁骕求衣微一偏头让过剑锋击刺,铁指伸出一弹剑脊。

沛然大力传来,拿捏不稳的东门朝日立即顺势旋身倒退三步,跟着又倒退三步,甫欲站定,又倒退三步。

堪堪卸尽力道的他持剑左手犹原不住颤抖。

“开什么玩笑!”

毫不在意刺客生死的铁骕求衣似为遭受轻视而感到愤怒。

“杀我,用这种方法,”双臂环抱有意无意护住胸前气海的他语带愤慨,“要我拆了尚贤宫吗?”

话音未落,又闻一把沙哑男声涉足,是突兀现身落座钜子之位的雁王开口质询。

“杀你,为何不能用这种方法?”落座的上官鸿信信手挥退东门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