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那个队长又没有问过我。”
微微地偏了偏自己的头,临渊断水将扯出的瞬间微笑重新隐藏到了自己严肃的面容当中:“不过现在我成了队长,我就要负一点队长的责任。”
“竖起耳朵听好了。”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接下来是这个boss的打法。”
窸窣的脚步声随后伴着逐渐散布开来的低语声向前缓缓地移动,沿着河滩的边缘向前不断地蔓延着,来自这支萌新小队所组成的战线随后在那位魔法师的指挥下展开在了某条看不到的曲线之外,逐渐地占据了几个空荡荡的位置。朝着最后一名离自己十几米远的队员点头示意了一下,名叫临渊断水的男子最后收起了自己沉静的脸色,然后扬起了早已捏在自己手中的一瓶血红色的小瓶,朝着滩涂的前方猛然丢了出去。
咔!
响亮的咬合声随后出现在了那只小瓶挥散开来的空气当中,带着一道突然从河水中跃出的黑色巨影跌落在了混杂着石子与沙土的河滩地面上,浓浓的血腥气息随后伴随着那个小瓶中液体挥散开来的景象而占据了这一片区域,然后就被那道轰然坠地的黑影所带动的气流吹飞到了四周。不断经过的尘土与四散的血腥气息就像是发动进攻的信号,顷刻间就将三四道向前扑出的身影吸引了过去,率先冲到那道黑影面前的流亡战歌却是随着下颚极长的那道黑影的逐渐清晰而出现了片刻的犹豫,原本即将顶在那道黑影侧下方的身姿也慢了半分:“糟……”
咔嚓。
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息随后出现在了那片河滩上方的空中,与之同时扬起的还有被突然袭击的巨鳄啃成两半的流亡战歌被甩飞出去的半边尸体,眼见着这幅景象的魂狩者随后也睁大了通红的眼睛,连带着自己撕心裂肺的大喝举起了手中的锈铁长剑:“啊啊啊啊啊,你竟敢——”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随后回荡在了这片河滩的半空,那是那把锈铁长剑与巨鳄的表皮撞在一起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双臂齐齐上扬的魂狩者随后带着依然不断发出微鸣声的武器沿着来时的方向向后退去,原本因为冲冠一怒而斩出的这一剑也被对方厚厚的硬壳轻易地挡了回来。呈细长状的那条巨大的鳄鱼随后以不符合这个形象的迅疾速度翻了个身,将长长的下颌与闪亮着血红色光辉的巨牙朝向了魂狩者所在的方向,短小的四肢与长长的鳄尾随后在尘土的飞扬中重重地在地上一拍,在地上拍打出了一道四分五裂的深深裂痕。
令人瞠目结舌的爆发力将钢铁般的硕长黑影拉成了一条闪电,须臾间由魂狩者刚刚跌落地面的轮廓中穿过,响亮的惨叫声随后第二次回响在了这片湍急河流的边缘,与之相伴的还有那条巨鳄带着那具冒险者的尸身跃入河中的时候逐渐染开的鲜红色:“这,这这这……”
“作战失败了,我们从头来过吧。”
望着组队面板当中再次昏暗下去的另一个头像,站起身来的临渊断水叹息着朝依然存活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所在的方向说道:“撤吧,能脱离战斗就脱离战斗,或者……死回去也好。”
刺耳的尖啸声伴随着水花的再次扬起而朝着河滩的远方再次延伸,很快就将其余三个人向外奔跑的身影迅速淹没了,属于灰袍魔法师的轮廓随后也出现在了格梅南丛林边缘的入口处,与同样阵亡重生的其余两名同伴一同出现在了那顶小小的帐篷内。似乎是没有从之前的惨烈死亡中回过神来,自称新人王的魂狩者此时正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那顶帐篷的前方,而率先第一个阵亡的流亡战歌此时也成为了安慰他的对象,站在一边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行了行了,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咦?你们也?”
“废话,那鳄鱼速度那么快,失败了不是都得死回来吗?”走到两个人身后的临渊断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别磨蹭了,我们继续。”
“……继续?”顾不上自己朋友的流亡战歌惊讶地放下了自己环抱的双臂:“那种程度的敌人,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尝试吗?”
“连我所安排的战术的百分之一都没有打出来,你们怎么好意思说没有希望。”已经没入了丛林阴影的临渊断水头也不回地说道:“尤其是你……你是第一个失误的。”
“记住,你们的每次失误,都会导致我们全员跟着陪葬一遍呢。”
犹犹豫豫的步伐随着五人小队的再次出发而向着丛林的深处缓缓地延伸着,很快就回到了他们之前所灭亡的那片区域,将信将疑的几名萌新随后按照那名魔法师的布置再次各就各位,然后随着对方又一次丢出的血液小瓶而冲了上去。似乎是还没有恢复自己出发之前夸下海口的信心,这一次是魂狩者这边的脚步明显慢了几分,而由他与流亡战歌阿拉斯特联手组成的三人组合也以更快的速度崩塌下来,伴随着那条跃出水面的巨鳄再度大发神威的表现而化作了一道道崭新的白光。
又一次被撕成碎片的惨痛经历洗礼过所有人的周身,来自魂狩者等人的信心与意志似乎随着毫无花哨的灭亡而变得越来越低落了,然而当他们带着颇为沮丧的神情走出帐篷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临渊断水已然朝着丛林深处开始行进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