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尼继续诉说往事。
老实巴交的侍卫长塞诺斯竟然被推举成皇帝,许多贵族都表达出了强烈的反对。尤其是其中一名年轻气盛的贵族维尔达,带着自己家的骑士围堵在宫门外,他叫嚣的声音在山上都能听见。
“皇宫里面早就空空荡荡的了,只剩几个老弱病残的侍卫守着,谁进去谁就是里面的主人!”
许多贵族都在外面堵着,要求皇城山给大家一个说法。这话大家喊了差不多有十年,但他们都是嘴上喊的欢,一问谁敢闯进去马上就怂了。
哪怕是那个觊觎皇位多年的老狐狸,纠集扇动了那么多族人来围攻皇城山,说到底自己也不敢第一个闯。而是偷偷地观望别人。
“今天我带着手下的人进去,夺过皇冠和权杖,明天大教堂也会主持我的加冕仪式,到时候我就是你们的皇帝,别怪我没有让这你们!”
说完,维尔达带着人冲进了皇宫。他们来势汹汹,几个老弱病残的侍卫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讲到这里王子又喝了点酒。
“当时的皇宫里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你今天看到的老管家、老仆妇们那个时候也在,他们一辈子都在这里工作。哼哼。”
“他们冲进来血洗皇宫了吗?”希林担心地问。
“没。连个影子都没看着。我早上趴在回廊的窗口看到他们声势浩大地闯进外城,还等着看戏呢,哪知道写完作业以后就找不着他们人了。”查尼的口吻中带着戏谑。
“皇城山也大,一处喊得惊天动地,另一处连个响都听不见。下午的时候那群老迈的仆人跟仆妇该忙什么还忙什么,我问送来点心的老妇‘有没有看到很多骑士冲进来’,她耳朵背根本没听清楚。反正就是,没有。”
“他们去哪了?”
“直到一周后,维尔达的妻子哭哭啼啼来皇宫找她丈夫。
查尼继续讲。
就看到那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哭起来妆都花了。她特地带上了家里一些上年纪的女眷一起哭求,恳求皇帝开恩释放她的丈夫,而自己的家族几百年来都效忠于帝国,今后也会不遗余力地为皇室服务。
“这位女士,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请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的丈夫在哪,一定立即出面帮助他!”
舅父依旧是那么和蔼,在王座上坐立难安。哪怕那些人本来是冲着他来的,他也觉得自己对这事负有责任。
“我刚刚接手皇位,许多事情自己都搞不清楚。尤其是向士兵发号施令,要求他们卖命或是杀死什么人,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可以发誓,从未下过任何命令,也不曾想要处死你的丈夫。”
妇人哭得更惨了。
“唉,说来奇怪,我听说有人攻打城门后,本来做了最坏的打算,让位,并祈求放过我的亲属。但不知为什么,我并没人见到任何人进来内城。至今都没有。所以我一度设想他们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自行离开了。”
“不,他没有!从那天他进来以后就没有回家,他属下的人也都一样!陛下你……你该不会连我也要杀了吧……”
“请不要哭了,我绝不会那么做!我会派最信任的侍卫拉克迪老哥送你回家。请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寻找他们。”
送走了那位妇人,塞诺斯自己也犯嘀咕,和老管家商量了许久。管家才告诉他一个地方或许可以找到那名失踪的贵族。
“从内外城接驳的秘密水道走,还有一处岔路通向皇城山山体的深处。那个地方……”管家坦言,他自己并没有去过,“据说是一处地牢。昔日的帝王会将反对者关押在地牢折磨致死。”
讲到了最为激动人心的环节,查尼时不时冷笑,他从自己的椅子上走下来,坐在希林的椅子扶手上,贴着少年的耳朵悄悄地讲这个秘密。
“那天晚上我悄悄溜出去,找到管家说的那条路,独自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