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修士不晓得隐士何许人也。主教向他解释道。
“荷敏托老师,曾经是我们这里一位抄写经书的老修士。十几年前我初到教堂时,他就在这里工作了。”
“曾经?这话什么意思?”
“他总喜欢舔食笔尖上的颜料,长期食用有毒的颜料后疯掉了。这也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还勉强能够继续工作。但是有次他接触到一本奇怪的古书以后,就疯狂地迷恋起来。他所有的时间都在反复誊抄、钻研古书,抄写经书的工作都废弃了。”
“他迷恋得废寝忘食,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后来我们锁了抄写室,将他关在一间小屋里休养,每天有人给他送饭。”
说到这,荷敏托老师未免有点可怜。他固然有些疯癫,也不至于被关押吧……
“什么!你们监禁了他?”加兰德格外震惊。“难不成他逃出来了?”
几名年轻修士依旧迷茫,根本不晓得这个人。主教和气地提醒:“就是林中小屋里归隐的那个人。”
“他?就是那个老疯子!”
修士们恍然大悟,有的人知道那个老疯子,因为给他送过饭。
“天呐,就是那个被关起来的疯子!”
主教带着大家离开医务室,取道侧门一同进入后院的墓园。
墓园深处十分幽静,浓密的矮树在微风下沙沙作响。小修士们举着灯,都有点害怕。灌木深处,有个非常隐蔽的小屋。
石头垒的屋子,外面爬满青苔,与树木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微弱的烛光,没人相信那里面有人。
主教小心地靠近。门上有一处送饭的窗口。主教先朝里面看了一眼,又让加兰德过来看。
加兰德凑过去,轻轻凑近小窗,只见里面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全身脏兮兮的老头晃来晃去。那模样,那打扮,分明就是荷敏托老师!
而小房间里布置简单,一口黑锅,一张小桌。桌上摆放的餐盘,里面还有没动过的食物,样式就跟这个月以来老头每天送给他的一模一样。加兰德一惊,后退一步。
荷敏托老师闻声过来。他头上血淋淋的,满是吃人怪啃咬的痕迹,嘴巴上尽是热汤烫出的水泡。张开满是水泡的嘴巴,老头嘶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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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完十大碗了!全都喝了。”但他指着少年的鼻子咒骂,“你小子骗我,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恶魔。就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心眼坏,还撒谎!”
加兰德吓得连连后退,颤抖着指着小窗,对主教说:“就是他!他让我把地下室无数的骸骨整理成高墙,然后在里面举行了邪恶的仪式!不信你们可以去看,那里还遗留着现场!”
主教摇摇头说:“我们不会下去的。地下室的坟场已经废弃多年,那里不适合活人下去。你会出现在那下面已经十分离奇了,我并不打算去验证你的话。”
“可是他逃出来了呀!你听听看他身上哗啦哗啦的声音,他带了一串钥匙,教堂里所有的门他都能打开。”
“他打开自己的锁链到处溜达,又能打开地下坟场,又能打开抄写室……”
“他不是被锁得好好的嘛。我们先回去吧。看到他还锁在里面,我就放心了。”
主教完全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一切迹象显示疯老头一直锁在里面。
“可是我离开这么久,他完全有时间溜回来又假装锁着!你们应该检查一下地下坟场,看看有没有漏洞!”
“可是地下只是坟场,不是嘛。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活着的人身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