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教后山石牢。
这石牢已经多年没有人被关进去了,早就闲置。
好不容易昨日开张,总算关进去了一个穆颜卿。
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穆颜卿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加上教主蒙肇也特意关照过,因此,说是石牢,其实就如寻常的房间差不了多少。
在穆颜卿被关进去之前,负责石牢的弟子还特意的将整个石牢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如今石牢的霉味和恶臭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而还有一股香味,大约是喷了不少的香水。
穆颜卿所在的牢号,更是特意地装饰了一番,新被子新床铺,还在榻前罩了红色幔帐,与杂草为榻的条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是不说,还真就误以为这是哪家小姐的闺房呢。
除了光线暗一些,失去自由以外,恐怕这是天下最好的石牢了。
浮沉子和管道通来到石牢门前时,正有两个守卫等在那里,神情十分放松,并没有该有的警惕。
见浮沉子和管道通来了,两个守卫赶紧上前打过招呼,又殷勤地引着两人,朝着穆颜卿被关押的牢号去了。
走了一阵,在最里面的牢号门前,那两个守卫这才停步,朝里面一指道:“天师,管接引使......穆圣姑......额,不,穆颜卿就在里面!”
浮沉子朝牢内看了看,果见穆颜卿正十分随意地躺在那榻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微微闭着双眸,似乎在小憩一般。
浮沉子这才淡淡道:“开门......”
“吱扭扭......咣当......”牢门打开,浮沉子和管道通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浮沉子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穆颜卿,这才沉声对那两个守卫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到牢外等候便可......”
两个守卫这才拱手去了。
浮沉子原以为穆颜卿会反应强烈,定然会先开口说话,可是他跟管道通等了许久,那穆颜卿仍旧之前的姿势,躺在榻上,双眸微闭,恍若未闻。
浮沉子和管道通颇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浮沉子方沉声道:“穆颜卿......别装睡了......没听见我们两个人进来么?”
半晌,穆颜卿方睁开了双眸,缓缓坐起,冷笑道:“怪不得姑奶奶一有些奇怪,睡得好好的,闻到一股臭味......不过,姑奶奶倒是一个人影子也没看到,只看到了两条又臭又丑的狗啊!”
“你......!”
管道通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吼道:“姓穆的,你真以为你还是圣姑啊,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敢辱骂本接引使,看来你是想尝尝阴阳教酷刑是什么滋味吧!”
浮沉子顿时一阵头大,赶紧出言劝道:“道兄......道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道兄忘了,咱们来到底是干嘛的么?怎么什么都还没问,就要动刑呢......冲动是魔鬼啊......”
管道通闻言,这才哼了一声,暗气暗憋。
浮沉子颇有些厚脸皮的一笑道:“怎么,弟妹......道爷看这里的条件也是极好的......哪那么大火气呢?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呸——浮沉子,你还有脸叫姑奶奶弟妹,你是杀苏凌的凶手!姑奶奶恨不得即刻要了你的命......”穆颜卿啐了他一口,嗔怒道。
浮沉子却也不恼,摆摆手道:“弟妹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那苏凌要不是一心助萧元彻,道爷也不会杀了他对不对......教主英明神武,跟他作对的下场只有一死......再说了,咱们同在江南,杀了苏凌,也是替钱侯爷除了一个心腹大患......这对弟妹也有好处是不是......”
穆颜卿忽地抬头,冷冷地盯着浮沉子道:“无耻叛徒,卑鄙小人!怪只怪我跟苏凌没有认清你的真面目!你贪生怕死,向你的兄弟痛下杀手,就不怕下地狱么?”
浮沉子一脸苦笑道:“弟妹......弟妹......你不能说一边的理啊......道爷是有苦衷的啊......这阴阳教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他苏凌螳臂挡车,自己作死......能怪我啊......道爷只是为了活命......他若不死,死的可就是你我了......”
穆颜卿哼了一声,脸上满是决绝之色,更有些凄然道:“苏凌既死,我亦决不偷生......浮沉子,有种的话,赶紧把姑奶奶也杀了!......”
浮沉子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稽首道:“道爷最不喜欢喊打喊杀的......你跟我无仇无怨的,我犯不着跟你动手是不是......弟妹啊,你可得想清楚啊......要是你也死了,这事情,可是一点转机都没了......死人身死魂灭......与这世间再无瓜葛了......不如这样,只要今日我跟管接引使问你的事情,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从我浮沉子这里说,一定保你性命......你觉得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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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颜卿冷冷地看着他,忽地一阵讥笑,就如听了一个笑话似地道:“浮沉子,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现在你是要套我的话么?......不要浪费力气了,姑奶奶一个字都不会说......”
管道通闻言,有些焦躁,朝浮沉子道:“天师,这穆颜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依我看,咱们也别费口舌了,直接禀告教主,是杀是留,让教主决断吧!”
浮沉子摆摆手,将管道通拉在一旁,压低声音道:“道兄,你的提议呢,虽然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可是,咱们真的要这么做,那跟随便派个人来有什么区别,这不是深负教主所望么......再者说,那丁均晁跟丁白可是兄弟,他可是着急丁白的下落的,咱们没办成回去了,教主要是派了丁均晁来,万一真问出来了,他可在教主面前露了大脸了,不是要压你一头嘛......”
管道通闻言,虽然觉得有道理,可见穆颜卿的架势,定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这才无奈道:“老弟......你不是没看见这女娘的架势......我觉得怕是咱们这次要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