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提起当日的战绩,吕仁浩对着林立是滔滔不绝,面不改色。
但对着自己的亲爹,他就是另外的面孔了。
“爹啊,血流成河不是形容,是写实,写实,懂吗?”
写实这个词,还是和李云秋学的。
李云秋和谁学的,不言而喻。
“那么大的大殿,血都把桌子椅子腿淹没了,厚厚一层。”
吕仁浩比画着,“一连三天,我面前就是大刀一挥,脑袋就掉下来。我现在看到刀心就哆嗦。”
吕博想象了下,也哆嗦了下,“那个李校尉也太狠了,我一见他,就觉得满身的杀气。”
吕仁浩往外看了看,凑到他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爹,你还真以为是李校尉的主意?”
吕博一惊,瞪大眼睛:“那是谁?”
吕仁浩往西比画个手势,又无声地比画个“镇西”的口型。
吕博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你知道为父我差点把命都颠道上了吗?
陛下命我在刑部进入大原之前,必须将林大将军带出来,务必不得让他的手里沾上王家的血。
你想想这是为什么?林大将军之前上了折子给王家族人求情呢。”
吕仁浩轻轻地哼了声:“爹,你儿子我肯定不会看错,那个李校尉杀人可以,这么阴损的主意,绝对想不出来。”
吕博摸着下颌的胡须,皱皱眉:“也是啊,这才几年啊,都是镇西大将军了,没点城府……”
“就是啊,”吕仁浩轻轻吁了口气,“所以啊,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吕博也不是傻的,他就是被夏云泽的圣旨欺骗了,被儿子这么一提醒,也缓过神来。
是啊,这一路来,怎么看林立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他是给王文琦那一大家子求情了,可那一大家子的人口,不也是他派人才清点的?
他一方面给王文琦一族人求情,一方面派人守在了人家的家门口,刑部这般拿着名册直接点名,王家族人不也是一个也跑不了么?
真特么就是好名声都是他的,坏事都让人做了。
再想林立,尤其是之前接风宴上的表现,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同一时间,林立也在与李云秋说着吕仁浩和吕博这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