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辛躬身呈上一件木盒:“冰目原外,属下侥幸获得一物,现献于尊上。”
天魔尊右手按在木盒上:“似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啊。”轻轻一挥,木盒应声而开,其内躺着一柄漆黑如墨、长约两尺之笔。
尘飏惊道:“竟是九牧神兵之一丹心笔!”
天魔尊赞道:“不错,古护法果能立功!”
古辛大喜,再度开口:“启禀尊上,属下还有一事。”
“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尊上对属下恩同再造,属下只是献上小小一兵,岂敢奢求赏赐。只是前不久,我和六使者攻夺御兽垣时,天上忽然到来。和他战斗之际,我等发现,他身上竟有殿下的气息。”
听罢此语,天魔尊也不问古辛所指是哪个殿下,也不问具体何种气息,直直急问:“你是说‘火之精’?”
见天魔尊如此,尘飏心中一疑,可因为实在忠诚,也并未放在心中,直到临死之际,才幡然醒悟:天魔尊刚才对灰使者的绝情绝义,此时的直直急问,以及即将的机关算尽,乃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魔尊修炼的并非无情道。
古辛道:“尊上真是神机妙算,正是‘火之精’!属下本应立刻回来禀明此事,只因要等待子民,因此耽搁至今。”
天魔尊颔了颔首,对尘、古二人解释道:“天上神魂大衰,非阴阳协调的天材地宝不能救活,原来这阳却是沾了傲儿的光。”
尘飏问:“那阴呢?”
天魔尊道:“本尊暂时也不得而知,或许和与他同行的姑娘有关。”吩咐尘飏:“你给古护法说说你为何也在此处。”
古辛听了尘飏讲述,摇头道:“殿下此计的确不算良策,大护法,您和花护法难道也不劝劝?”
尘飏道:“殿下言之凿凿,不容我等置喙,属下只好请尊上决断。”
天魔尊冷哼一声,道:“再怎么说,你和花恋蝶也是护法之尊,他怎能不给你们几分薄面?看来是早被天上惯坏了。”
尘飏道:“几月前,尊上连用飞沙城求雨、天上散布谣言、您伤势仍重三计,才使殿下的悲天悯人之心大减,因此定下‘巽风生离火,心尘间晴明’,属下还以为此后他必会大为改观,不曾想,只是因为一个姑娘,就……”
“一个姑娘?”
“就是这几年来,人称‘暮光女神’的那位。据馨、赏二使说,殿下就是因为偶遇了她,才忽然改变亲定的火晶宫妙计,却妄想一战定乾坤。”
天魔尊大笑几声:“原来如此。他始终是天上的弟弟、掌握着多情道空间之力的人,被一位姑娘重燃内心深处的多情之血,也是在情在理。这段时间,想必他看到、听到不少互相伤亡之事,因此才想一战定乾坤。他以为杀死天上,就能使九牧尽快就范,如此便可避免天魔域和九牧太多的伤亡,好面对那位姑娘时能少些愧疚,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有他为本尊考虑的成分。然而,他还是太低估天上,太低估九牧了,‘一战定乾坤’之计必然不会如他所想的发展。”
“可似乎殿下也知道此情,因此已有玉石俱焚之念,既是如此,我们何不答应呢?”
“你们若是答应,届时天上看到找寻多年的弟弟和你们在一起,必定会恍然大悟,他二人有兄弟之实,在那种情形下,哪怕天下自认是本尊之子,也早得知天上喜欢说些令他难堪的话离间魔域,可想让二人相见相杀、玉石俱焚,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尘飏道:“尊上说的极是,除非一击得手,否则,天上绝对有办法令这‘一战定乾坤’之计戛然夭折。后面,万一天上找到将殿下记忆找回的办法,他们兄弟联手,我们征服九牧的机会便十分渺茫。”
天魔尊道:“不错,眼下本尊的修为还未恢复,让天上得知天下的事只会多生变故。所以,天下的办法你们绝不能答应,但是又不能一点也不答应。”
尘飏难明其意,忙问:“请尊上明示。”
天魔尊先问古辛:“此时天下的修为,比起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