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开笔记本,把刚刚想到的话题记了下来——也许可以留到明天用。
临近十二点,赫斯塔听见客厅有声响传来,她打开卧室门朝外望去,见徐如饴正在玄关处穿雨衣,一个颜色鲜艳的便当盒放在鞋柜旁边的木架上。
四目相对,徐如饴先笑起来,“还没睡呀?”
“要睡了,”赫斯塔答道,“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儿?”
“苗苗病了,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去医院看看。”徐如饴温声道,“没事的啊,你赶紧休息,明天早上还有课吧?”
“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叫了车。”徐如饴抓起旁边的便当盒,看向窗外的夜雨,“……阳阳现在还一个人在医院,我得赶紧过去。”
……
夜幕下的另一头,尤加利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住在她楼下的一位老人家委托她翻译一份文件,老人来自北十四区,既不懂通用语也不会南十四区语,到橘镇纯粹是为了来帮女儿带孩子。
所有文件最后都需要公证,不过橘镇公证处提供的翻译服务非常昂贵,一份文件不论材料多寡,一律两百罗比。为此老人家找到了一个挂牌律师,那律师并不提供翻译服务,但老人家可以把自己翻译的东西交过去给他敲章——他只收四十罗比。
最后,老人给了尤加利十二罗比,尤加利忙活一晚上,在十二点前下楼给老人家送了材料。
来开门的是个略显憔悴的中年人,看相貌应该是老人的女儿,也不知为何,她一见尤加利的红发便心生警惕。等听尤加利说明来意,她近乎粗暴地抢走了尤加利手中的档案袋,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找出十二罗比的零钱拍到尤加利手中,最后“砰——”地一声砸上了门。
尤加利那声“谢谢”还噎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就听见门后传来了女人尖利的呵斥声,紧接着是老人家沉闷的低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