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鲜卑军就开始了攻城,人数众多且器械齐全、战意高涨的他们简直势不可挡。而阳城守军士气愈加低落,不少人选择弃甲曳兵,落荒而逃,更有甚者选择投靠鲜卑人,以致于鲜卑大军里多了不少汉人面孔,亦或是这一路来就有不少人选择了此路。鲜卑攻城锤每一次撞击阳城的大门,城内的人便更加绝望一分。
“不会有希望的了。”几乎城里每个人内心都闪过这样的想法。胡人彪悍血腥的作风一直恶名远扬,但阳城地处中原深处的地带,一直偏安一隅,莫说是胡人,过去的几十年来就连真正的战争也未曾遇见过。可就从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天起,阳城就与战争和叛乱签下了近十年的契约。一夜之间,阳城几乎成了鲜卑人的赛马场。旁边废墟里升起的袅袅硝烟只是为他们助兴的篝火,火光仿佛能把无尽的黑夜照亮;随处可见的死尸和四处逃窜的女人、孩子以及负隅顽抗的男人则是他们手中的玩物。这是一场屠杀,平民百姓在无谓的权利斗争面前如同人类眼中的蝼蚁一般被强者蹂躏。
城门被破的那一晚,天子陛下就被斩首示众,首级悬在城内挂着,用以威慑仍有反抗之心的人。白凤一家人以及所有城内的百姓皆被俘虏,若谁有逃跑或反抗的行径,唯有死路一条。
为了泯灭俘虏的求生欲望,胜利者通常使用“怀柔”或是“恐吓”的手段。而未经汉化的胡人是嗜血好战的民族,对他们来说“恐吓”不是手段,是爱好。很不幸,白凤的母亲则被选中作为杀鸡儆猴的对象。
十几名汉胡夹杂的士兵看守着白凤一行俘虏,一个身材高大,肌肤黝黑结实,身着皮甲的鲜卑武士在俘虏间踱步,貌似在挑选上好的货物般盯着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人。片刻后,他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一家三口身上。白凤三人看着他慢慢向这边走来,白凤的父亲本能的将妻儿护在身后,并大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鲜卑武士置若罔闻,直接一脚踢中了他的脸颊,然后连拉带拽地将白凤的母亲拖到了众俘虏面前。鲜卑武士对她上下其手,做出想要侵犯她的下流动作,激怒了被他踢开的白凤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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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的父亲睹见身旁士兵身上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之,而那士兵居然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持剑的男人直接冲向那个鲜卑武士,不知从哪飞出一只冷箭,射中了男人的膝盖。白凤的父亲无奈单膝跪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起来。鲜卑武士放开了白凤的母亲,向白凤的父亲走去,对他拳打脚踢,直至他不能起身为止。最后鲜卑武士拔出了白凤父亲膝盖上的箭矢,向他的脊背直接插去,而后仰天狂笑。胡人连武器都不愿意拿在手,只是为了表明杀死俘虏有如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以达到更加完美的恐吓效果。
与此同时,年幼的白凤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他瞪大着双眼看着前方惨死的父亲,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地站了起来,颤抖的身体仍想冲向那个杀父仇人。这时,一双温柔的手从背后抱住了他,并把白凤揽到自己怀里,用手遮住了他的双眼。睹见父亲被杀害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扑到了死去的父亲身上。紧接着一个汉人士兵靠近那二人,捡起地上的剑刺向白凤的母亲,哭声戛然而止。白凤仍然从那只手的缝隙间看见了这一瞬间,刹那间,无数的情感和眼泪一起涌了出来:恐惧、无助、愤怒……他因此昏死了过去。
那名刺死白凤母亲的士兵大声恐吓道:“你们的皇帝已经死了,反抗的后果就是这样!乖乖听从命令,女人站在这边,男人站到那边!”怀抱着白凤的年轻女子背他跟着行列行进。
不知过了多久,白凤被身旁火焰燃烧木头产生的“滋滋”声惊醒,望了望屋外,发现大火仍在燃烧。待他完全清醒才发现,自己躲在一个干草垛里。他准备挪开干草出去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气声,他戳开了草垛形成一个小孔以观察,发现方才杀死自己母亲的汉人士兵的后背向着自己,正在侵犯一个女人。随后睹见士兵旁边放着一把剑,是以想趁机拔剑把他杀了!
白凤慢慢走出草垛,蹑手蹑脚地走到那里拔出剑,发现这杀人的利器竟然如此沉重,只好握着剑柄,用剑尖瞄准着士兵的脊背。白凤把剑高举,几乎是剑的重量带着少年往前刺。
“啊!”一声悲鸣后,士兵转身一挥拳将白凤打倒在地。从没用使过剑的少年果然还是不具备杀人的能力,那一刺仅仅是剑尖没进了士兵的身体里,远不能使他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士兵拿回自己的剑,准备一剑杀掉眼前反抗自己的少年,但他忘记了身后仍有一个人。只见女人从身旁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士兵后脑勺上一砸。“嘣”,士兵应声倒地。女人看着自己手中染血的石头,一脸吃惊,好像自己也不相信能够击倒那名士兵似的。
半躺在地上的少年看着眼前只披着一件薄纱的女人,她裸露着身躯,薄纱下娇嫩的肌肤是她年轻的象征,下体淌满了血。
女人紧张地走到少年跟前,抚摸着他淤伤的脸颊,问道:“你没事吧?”
白凤下意识地把视线避开了她的身体,回道:“没事。姐姐快穿上衣服吧。”女人身上传来的香气,以及那只温柔的手,让白凤认出了她就是方才阻止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