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锜又是在前,带上身份足够高的一群人,笔直向着晋君寿曼的寝宫走。
一路上,他们这些大人物并不用亲自参与厮杀,前方自会有来自各个家族的武士开道或缠住、杀死宫城守卫、宦官、女官、宫女、寺人。
“下军将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郤锜已经带人站在晋君寿曼寝室外面,仅是隔着一面墙和一道门帘。
是的,只是门帘。
当前绝大多数房间都没有门,原因当然是切木板不容易。
普通人家有门,不是茅草编制而成,便是细树枝编织,真不是正儿八经的门板。
郤锜听到韩厥过来,很明显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要不然……”郤犨现在心情很糟糕,心态更是糟糕透顶,神经质地笑了笑,低声说道:“杀了吧?”
搞了中军将。
马上都要搞一国之君了。
不缺一个下军将了,是不是?
最为重要的一点,搞国君和中军将,事后可以瓜分的利益好像不够几个家族来分。
既然韩厥自己送上门来,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呢?
士燮向前两步,要说什么被士匄捂住嘴再死死地抱住。
“父亲,孩儿求您了,不要多事啊!”士匄哭的心都有,刚刚简直是要被士燮给吓死。
郤锜很迟疑地看向中行偃,问道:“上军佐的意思呢?”
此时此刻,中行偃很想骂人,骂却是不能真的骂,只能说道:“让魏氏去干?”
同样在场的魏口和魏颗脸色当即大变。
郤锜转头看向魏口,说道:“那就麻烦司过走一趟。”
那么,魏口能够拒绝吗?
现在的情况是,魏氏很可能需要对晋君寿曼下手,看情况必须对韩厥下手。
在杀韩厥或晋君寿曼之中选择,魏口选择拉上魏颗去杀韩厥这位下军将。
楼令对郤至说道:“应该派人跟过去,一旦魏氏想放跑韩厥,就一块全杀了。”
郤至二话不说,吩咐郤武按照楼令的指示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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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楼令不亲自过去或让楼武前去?别忘记楼氏已经向韩氏求亲,嘴巴里说了什么话重要,但是真正干了什么更重要。
反正吧,韩厥可以死,只是决不能是楼氏去干。
后面楼氏参与瓜分韩氏?随大流,行不行啊?
解决完插曲,他们仍旧没有闯进晋君寿曼的寝室。
当然不是他们退缩了。
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也需要一些人过来。
“需要我怎么做?”程滑来了。
郤锜将中行偃给自己的竹简递给程滑,再面无表情地看向已经虚脱的栾书。
两人架着的栾书,他看到程滑过来,立刻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程滑看了好几遍竹简上的内容,忍不住又分别看了一眼中行偃和智罃,没有看栾书一眼,一言不发拔剑闯进寝室。
里面传出晋君寿曼的吼叫,吼得太急太嘶哑,使人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奉中军将之命,送国君上路!”
那一句话是程滑大声喊出,随后晋君寿曼的嘶吼声不见了。
那一刻,士燮直接瘫倒在地。
其余卿大夫的脸色变得很复杂。
不明真相的人,他们继续不明真相。
楼令却是一边大喊“中军将,你别抽剑,你别横在脖子上,你别自杀啊”,一边快步走向栾书,抽出架住栾书其中一名郤氏武士的剑,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旁边的墙壁被喷了一大股鲜血。
好些人等楼令重新将剑插回郤氏武士的剑鞘,还是一副发呆的样子。
那一名郤武的武士尤其呆萌,光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剑。
楼令踢了踢郤至,又拍了旁边的士匄肩膀几巴掌。
“中军将,你要谢罪,等跟大家解释清楚再谢罪啊!”郤至喊得相当浮夸。
反应过来的士匄顾不得瘫倒在地上的老爹,跟着大声喊道:“中军将自裁谢罪了!”
站得有点远的郤犨和智罃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却是在干让其余在场一家之主退出去的事情。
刚才压根没有人真正看清楚楼令干了什么,乃至于架住栾书的两名郤氏武士都没有看清。
毕竟,这是一道走廊,那么多人挤着,有高有矮,光线是那么昏暗。
当时楼令喊话很急却是很清晰,他一系列的动作更快。
发生的事情绝对算得上突然,尤其是大家的注意力被程滑弑君……,也能说是栾书弑君震惊到,其它真的是有些顾不上。
“自杀了?自杀了!”郤锜看着是真信了?他撇了撇嘴,骂道:“便宜栾氏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栾书弑君的话,虽然弑君罪名非常严重,但是变成在为众卿大夫和贵族弑君,他们总要尽力护着栾氏吧?
所以了,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出来给人看的真相。
楼令见没有人说是自己杀掉栾书,多少内心里松了口气。他这么冒险,自然有冒险的理由,必须要帮参与进来的所有人擦屁股。
“长鱼矫,随我平息宫城的混乱。”楼令大声招呼。
长鱼矫一脸兴奋地应:“诺!”
“悲痛,要悲痛!”楼令看到长鱼矫那一脸的兴奋,进行了训斥。
长鱼矫立刻想做出悲痛的表情,可是完全无法控制脸上的肌肉,只能捂住嘴不让自己“哈哈”大笑出来。
事情进展得足够顺利,乃至于有鱼自己送上门,他们都能够有光明的未来,怎么可能不心情愉悦?
其实……,进展得顺利,对晋国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