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就找东厂查查。”
第一个问题被魏广德轻飘飘揭过,李芳顿时高兴起来。
“还有个事儿,陛下之前就诏告群臣说,先朝政令有不便者,可奏言予以修改。
可至今也没奏疏上来,陛下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善贷若是有什么好主意,尽快上疏。”
李芳继续说道。
“陛下现在很闲吗?据我所知琐碎事儿可不少啊。”
魏广德惊讶道。
“都是内阁和礼部议处好了,陛下只是确认而已。”
李芳说道,“现在是新朝,陛下希望能够有办法尽快收拢天下士人之心,为朝廷所用。”
“那就开恩科吧,借此也可以收拢人才为陛下所用。”
听到是这事儿,魏广德当即就答道。
“不可行,此事陛下之前和内阁阁臣商议过,也包括高、杨两位尚书,他们都反对开恩科。”
李芳摇头道。
魏广德本来觉得很简单的一件事儿,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隆庆皇帝想到了开恩科庆祝自己登基,不过却遭到重臣集体反对。
不能开恩科,还有什么办法加强皇帝在外的威望,让天下士人归心?
魏广德都懒得去问理由,他们都反对了,知道又如何,难道教隆庆皇帝和他们这些官老爷斗嘴?
低头思考片刻,魏广德猛然抬头说道:“那就开几场经筵吧,印象中文华殿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开筵讲经了。”
“开经筵?有用吗?”
李芳听到魏广德的提议,略微迟疑道。
“陛下好学,自是天下士人楷模,如何不能让士人归心。”
魏广德答道,“只要陛下不嫌枯燥,听听几位大儒讲课也是好的。”
等魏广德送李芳出府门,李芳站在马车前忽又转身对他说道:“陛下还有句话叫我带给你,‘当初善贷所言,不知何时上奏?’我也不知道陛下指的是什么,我就原话奉上。”
说完,李芳直接踏着马凳上了马车,随即在鞭子抽打声中,马车远去。
魏广德大致能猜到隆庆皇帝催问的是什么事儿,无非就是那被他吹成可以根治倭患的政策,那就是开海。
可这东西不能由他上奏,而是得靠别人,免得自己被江南沿海海商家族针对。
毕竟,一旦上奏开海,陛下又准奏,那等于是让别人参与进去抢食,非常遭人忌恨的。
魏广德不想成众矢之的,所以他还在物色人选,又别人上奏,他在旁敲边鼓,在他遭到打击报复的时候还可以出手相救。
若是自己倒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两日功夫,魏广德就在校录馆听到消息,内官监太监李芳劾奏工部尚书徐杲与监正王儒等六人修理芦沟桥工程中,侵盗官银万计,隆庆皇帝下旨命锦衣卫执杲等送法司鞫问。
不用说,案子到了刑部,肯定是要如律追赃发遣,毕竟这是早就注定的事儿。
不是说徐杲手艺不好,而是他的官职太扎眼,如果只是工部一个四五品官职也就没人管了,可偏偏是正二品尚书。
而魏广德这两天还是泡在校录馆,虽然宫里不断有敕谕发出,可大多都是和先皇、新帝册立后宫和皇子有关,一直没有等来经筵的消息。
魏广德对此也不意外,开经筵读书,隆庆皇帝怕也是心里怪怪的,多大了还上学。
可要收拢士子,恩科和开经筵是魏广德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法子。
恩科被否了,开经筵内阁无论如何都不敢否,那会被文官集团集体唾弃,不过就看皇帝能不能忍受了。
“老爷,福建巡抚都御史涂泽民的回信到了。”
这天回到家里,张吉就送来一封书信。
魏广德接过来看了看,随即就直奔后院去了。
见了母亲和妻儿,换上常服,魏广德这才慢悠悠到了书房,拆开涂泽民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