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纯呼喝着,厮杀得淋漓尽致,大开大合之间,似乎要将这一段时日的憋屈和愤懑,全数都发泄出来一般。
『胡人想要跑了!』有人大喊道。
曹纯冷笑着,『想走,那有那么容易?!』
一般来说,守军击败了偷袭兵马,多半就会收拾残局,毕竟现在风雪交加,视线不清,可是曹军已经是憋闷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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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不仅是掠夺幽州,还想要玩弄这种偷袭的手段,这简直就像是不仅是跳起来扇曹纯的脸,还想要蹲在曹纯头上拉屎,叔叔可以忍,曹纯不能忍!
『擂鼓,打开城门,围歼这些贼子!』
夜色之中,曹军呼啸着,朝着胡人围过去。
『杀啊!』
渔阳另外一边的城门打开了,从城门之中涌出了曹军骑兵,呼啸着,斜斜的就切进了郁筑鞬的阵线之中。
郁筑鞬队列顿时大乱,『汉人骑兵来了!』
场面顿时崩坏不堪。
在后方的素利也只能是下令兵马往向前押上去,逼迫曹军骑兵撤走。
曹军骑兵发现素利大军陈列在外,也不敢在夜幕之下擅自冲锋,便是只是追着郁筑鞬的屁股啃咬了几下,便是收兵回城。
在那么一个瞬间,素利真心想要不管不顾的直接挥军进攻,可是他又不清楚曹军究竟做了多少的准备,稍微迟疑了一下,渔阳城门就重新关闭了……
郁筑鞬扑倒在素利马下,声泪俱下。
素利叹了口气,下马扶起郁筑鞬,拍着郁筑鞬的肩膀,『这只是小小的挫折,并不能让大漠上的雄鹰失去斗志……』
郁筑鞬想要询问为什么素利没有及时支援他,可是真要说素利没支持罢,方才若是没有素利压迫曹军回城,郁筑鞬说不得损失更多,所以他现在也就只能哭丧着脸,『大单于啊……我的儿郎都是好汉,都是勇士……』
『这一次如果不是下雪了,我一定要打下这个城来!』素利咬着牙,似乎是因为天时不费劲,而不是他不得力,『可惜啊……你的损失,统计上来,我想办法补给你……已经确定失去的,就不值得再去后悔,而是要看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莫护跋说古北口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走了,而不是留在这里哀叹……』
郁筑鞬连忙拜倒在地,『大单于的智慧,宛如天上的日月,照耀着我们前进……』
素利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向远处。
就算是曹军守着渔阳城,又能如何?
这幽州还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虽然说对于莫护跋不辞而别,素利心中确实有些恼怒,但是古北口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也是相当严重的事情,应该赶去处理。毕竟古北口关系到他们的退路,确实是不容疏忽。
从这个角度来说,莫护跋的离开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素利仰头望天。
雪花不紧不慢的纷飞而落。
『如果不是这天气……』素利哼了一声,『就饶了这些汉人一条狗命!』
素利在做了一番的心理建设之后,顿时觉得心头通畅了少许,便是挥挥手,下令向北离开。
……
……
曹纯在城墙上,看着胡人渐渐离去,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他赢了。
但是他高兴不起来。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的中央开花四面堵截的计策,其实真的很不错。
渔阳是距离古北口最近,也是幽北最大的核心点。
守住了渔阳,就等于是随时有机会封闭上古北口的口袋。而冀州加上幽州的各地郡县,尤其是冀州包抄上来的步卒友军,将会成为这个大口袋的坚实后盾。
结果,这个后盾,一点都不坚实,就像是用篾子扎的盾牌,然后糊上了一层厚厚的纸,看起来很像是一回事,但是真到用的时候,就发现根本不顶用。
只不过这是曹纯无奈之下,最后的选择。
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后的选择。
现如今,古北口像是大刀割肉,居庸口像是小管抽血,从兵卒士气来说,如果今日再没有打赢这一仗,曹军就废了。
军人的天职,开疆和保家。
现在曹纯开疆就是个笑话,若是连保家也成为了空话,那么军队还谈什么士气,讲什么规矩?
到时候就算是赵云不来,曹纯也管不了这些兵卒了,甚至有可能下次作战的时候,见风就倒,一触即溃。
因此,曹纯不得不对于胡人进行反击。
可是仅仅在渔阳之处的反击,就够了么?
那么,或许应该出击?
尽可能的杀伤那些劫掠的胡人,抢回被劫掠的人口,这样才能在兵卒和百姓两个方面上,多多少少的恢复一些士气和信心。
至于居庸口……
曹纯叹息。
因为曹纯之前坚守不出的策略,再加上冀州的不动如山,使得幽州之地内的百姓也好,兵卒也罢,多多少少心中都会对于曹氏政权,大汉朝廷失望,而这种失望或许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并不代表着未来也会没问题。
或许是幽州百姓原本就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是万一有一天让这幽州百姓看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希望之后……
『来人!传令下去,收拾干粮军备,准备追击胡人!』
曹纯站起身来,下令道。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人就这么离开。
他必须要做一点什么。
『冀州人马现在位于何处?胡人都走了怎么还没有上来?』曹纯皱着眉头,『让人再去敦促,就说胡人已经全面撤退,正是最佳追杀之时,切切不容错过!』
只要冀州人马及时赶上来,曹纯觉得自己还有挽回大部分损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