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晨无课,杜宁与国学宫的学子们聚在一起交流。
“我听说草原族昨天觐见了天子,在金銮殿上提出与我朝和亲,想我朝皇室公主嫁与草原族的王子为妾。”
“呵呵,这也叫和亲?根本就是在欺辱我云国!”
“他娘的!这些草莽竟敢如此欺人太甚,他日若西域有战事,老子一定带兵冲到前线,让草原族知道我云国读书人的厉害!”
“有辱斯文,岂有此理,身为读书人怎可说这种粗鄙的话?”
一人面露愤怒之色,大声道:“你得学我这样文明一点说话,草原族,我淦你祖宗!”
“…………”
“话粗理不粗,骂得过瘾!”
“好!”
许多人拍手称快,享受着极致的嘴炮带来的舒适。
杜宁作为一个云国人,听说金銮殿上的事情以后,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而听到大家辱骂草原族后,也感到些许痛快。
虽然大家还没有成为儒道进士,没有上战场磨练的机会,但是在后方,大家可以通过这种嘴炮来释放一下心中的愤怒。
就在此时,人群中的武向文发出了一声冷笑,“你们这些人真是无知,也就只能是在后方动嘴子而已,你们知道些什么?一旦草原族与云国开战,我们云国将会陷入全面战争,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无家可归,草原族的和亲虽然过分,却是紧紧掐住了云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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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公子多虑了,若是草原族攻打云国,其他同为人族的国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担心与草原族开战。”有人很是不以为然的说。
“可笑!说得好听,其他国家凭什么无缘无故出兵帮助我们云国?那不要钱?不要用将士们的命去拼杀?”
武向文说道:“就算其他人族国家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想要获得其他国家的支援,就得从国库里调出一大批的黄金白银,只要是我们有求于其他国家,其他国家就会狮子大开口,万一我们云国覆灭,他们反而更高兴,当云国沦陷为异族地盘的时候,他们可以打着为人族收复失地的旗号出兵,借此机会扩张领土。所以,你们不知道会有多少国家期望着云国覆灭,指望他们支援?做梦!”
这番话,顿时让许多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更有甚者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杜宁问道:“那依武兄高见,我云国应该如何度过这样的危机?”
所有人一同看向武向文,他既然能有如此远见,势必也会针对此事有着自己的见解。
武向文见那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心里涌现出了一股自豪感,只是在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和亲。”
武向文叹了口气,“云国必须要稳住局势,才能够保证国家不被异族灭掉,只有借助草原族的力量,我们云国才不至于被异族夷为平地,虽然这样的和亲对云国来说是一种耻辱,但云国必须要忍辱负重。”
“武兄言之有理,但在下不敢苟同。”
杜宁说道:“所谓两国和亲,乃两国皇室之间平等的婚姻,无论是从名份上还是地位上,都要平等对待,若是草原族王子娶云国公主为妃,这并不丢人,甚至可以是说得上是好事,但草原族欲娶云国公主为妾室,这就不能叫做和亲,而是叫做欺辱,两国之间,若是任由对方欺辱而不反抗的话,与臣服何异?”
武向文讥嘲道:“杜公子此言差矣,云国答应草原族的条件乃是忍辱负重,怎么能说是臣服呢?当年韩信尚且能隐忍胯下之辱,我云国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在乎此等礼节?只要是为了国家大计,别说是区区和亲,哪怕是让我等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尔,也是值得的!”
杜宁沉声道:“云国人不怕跪在地上,也不怕向他人磕头,怕只怕这么一跪地一磕头,云国世世代代都站不起来!”
“荒谬!”
武向文满脸的轻蔑,流露出了极其看不起杜宁的表情,笑着道:“杜公子这么说话实在是过于危言耸听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坦荡跪下,也就可以从容的站起来。”
“跪下容易,跪下以后再想让其站起来,难。”杜宁摇了摇头。
“你不懂。”
武向文简直笑出了声:“都说你杜公子文章精妙,诗词极佳,可是一旦讨论起国家大事,你也不过如此而已,终究还是因为你书读得太少,见识也太短了,我且问你,如果草原族联合蛮族与匈奴攻打云国,云国又当如何应对?”
杜宁直视武向文,说道:“想要活着,就跪下来当他们的奴隶,当他们的狗。”
“想要有尊严的活着,就拿起武器和他们拼!用鲜血与血肉筑起坚不可摧的长城,人在国在!”
“敢问武公子,你是想当异族之犬,还是想为云国后世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还?”
武向文脸色一变,大声道:“荒唐!匹夫之勇尔!可笑!”
“你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道貌岸然罢了!”
“杜宁啊杜宁!你表面上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实际上却在盼望着云朝灭国,你简直禽兽不如!”
杜宁从容道:“杜某只是发表个人看法,毕竟有的人为了活着,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让他拿着刀子刺向自己的同胞,他也会毫不犹豫,但我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这是读书人宁折不弯的精神,是人族屹立于圣林大陆而不倒的精神,先辈们曾经就是这么做的,如今我们也是这么做的。”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