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霎时间被警方里里外外把守,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只听一声威严喝令:“双手抱头,蹲下!”
上山赶来救援的警察们如神兵天降,他们身姿矫健、动作利落,训练有素的身手在这一刻尽显无疑,三两成群,迅速制伏了那些面露惊惶、还想负隅顽抗的村民。
“陈队,你没事吧?”
一名年轻警察满脸焦急,几步上前,目光在陈北安身上仔细打量,眼中的担忧犹如实质化一般。
陈北安身形笔挺,身姿硬朗,一身私服。
虽沾了些尘土,却无损他那沉稳干练的气质,他神色平静,声音沉稳地说道:“我没事,你们去找一下顾登,他应该被人给带走了。”
言罢,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紧抿着嘴唇,突然开口道:“包月,你跟我来一下后院。”
陈北安目光一凛,转身便大步流星朝着顾登之前去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包月赶忙跟上,紧紧相随。
二人很快来到那间破旧不堪的厕所前,厕所的墙面斑驳灰暗,污渍横陈,而此刻那墙上血迹斑斑,仿若一幅狰狞的暗红色抽象画,干涸的血渍呈喷射状四散分布,在岁月与氧化作用下,透着暗沉的色泽。
再看向旱厕的化粪坑,底下浑浊不堪的污水中,一个圆滚滚、与人头极为相像的球状物正随着污水的微微晃动而悠悠漂浮着,周边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包月身为经验丰富的法医,多年来历经无数案件、直面过太多残酷血腥场面,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这匆匆一瞥,便笃定道:“老陈,这应该是个人头,墙上喷溅的血迹也被氧化了,距离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以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靠近墙面,伸手指着那星星点点、早已凝固的血迹,神色专注、语调冷静地分析起来,眼神里透着专业的锐利与严谨,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线索。
消息迅速传开,没多会儿,只见几个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警察匆匆赶来,他们手持特制的打捞工具,面色凝重却动作麻利,小心翼翼地将工具探进化粪坑中。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刺鼻气味弥漫四周,周遭众人皆屏气凝神,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不断翻搅的污水,除了一开始就看到漂浮在化粪坑表层的那个人头愈发清晰地露出全貌,打捞的警察还在化粪坑最底部捞出了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身躯完整,却唯独缺了头颅,那惨白的躯干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场罪恶。
如今,证据确凿摆在眼前,这阴森场景、残忍死状,昭示着这毫无疑问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命案。
“陈队,包法医,顾警官在柴房里找到了,人安全无恙。”
一名警察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脸上还挂着找到人后的欣喜。
“哟,小登子,化身为粪池战士了啊?”
包月瞧见一旁刚被解救出来、还晕晕乎乎,模样有些傻模傻样的顾登,忍不住咧开嘴调侃起来,眼角眉梢满是笑意,试图用这玩笑话驱散些许现场压抑沉重的氛围。
顾登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脸涨得通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立马反驳道:“包子月你怎么说话的,人有三急,三急知不知道!切,再说了,我这也是中了他们的埋伏好吧?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他们给敲晕带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满脸的不服气,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乱蓬蓬的,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兽,急于为自己的“狼狈”遭遇正名。
“哦,那就是打不过呗。”
包月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眼中笑意更浓,继续不留情面地嘲笑道,全然不顾顾登那愈发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