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皱眉,道:“谢平凉,你着相了,道主每一世都是一场新的开始,界中飘落含着悲意的雪,只能证明道主此时的心情,不代表任何事情。”
“可要是一直在呢?”
碧溪道:“那就等万年之后再看,光阴之下,什么能长久呢?”
他们修道至今,谁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时刻,但是如今,又剩下了什么?抵过岁月的向来寥寥无几。
有一人突然显现在两人面前,他笑着道:“谢平凉,你在愁什么?”
碧溪抱胸靠在柱子上,道:“你怎么来了?又出现动乱了?”
度昭耸肩,道:“小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回来时经过碧海境看到这处变动,所以来瞧一瞧热闹。”
最近许多道主都投入诸天世界中,诸天之外的道统之争都消停了许多。
谢平凉叹气,道:“道主对人动情了啊。”
度昭大笑出声,道:“这不是好事吗?要是我家尊者这番也能对人动心就好了,享受一番男欢女爱,不失为一件趣事。”
碧溪冷声道:“那我祝愿你家尊者找到愿意共享权势的人。”
“你——”度昭说了一个字,又住嘴,他摸了摸鼻子,显然想起是自己先说错了话。
度昭那一道讲求的是入世,亲身参与世间事,以自身意志更改世界格局,倒逼天道顺从他们,按着他们喜好制定规矩。
他们最在意的就是自身的权势,那是他们更改世间事的底牌。
极情纵情都不可怕,第一眼就喜欢上人更是寻常,只要自身占据绝对的主动权,不让别人握有威胁自己地位的东西,那再怎么喜欢都是可以的,再伤心无非是对月空叹、怅惘一番罢了。
这却和碧溪这一道截然相反,她们注重的是心中不能有偏向,因为是要以身合天道,进而促使世界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发展。
至于权势,不过是外物,他们成为了天道,世界之中的权势可以给任何人,不过是他们一念之间的事情。
他们的锚点是自身,有了偏向,那么制定规则时就会使自己忍受一些不舒服,去让偏向的事物或是人舒服,这样就是在给别人打白工。
小主,
万古光阴中,自己有再多的变化仍然是自己,仍然会接纳自己。
但是偏向的事物或是人变化了,那么就无法被接纳,可是道韵里面已经含了这个,后果就是轻则重伤,重则毁道。
这么一想,听起来是很恐怖,可是——
度昭:“我插手尊者的事情做什么?你们在愁什么啊,难道你们已经走的比道主更远了?”
碧溪意识到自己被谢平凉带偏了,他们循着道主的道路前进,现在杞人忧天,反过来担心道主走错了道,真是可笑。
碧溪自己就游历过无数小世界,每一次的感情是真的,但最终剩下的只有一点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