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如稍作思索,然后摇了摇头,坦诚相告:“此事,我确是不知。但若真乃翎妃所为,执行之人,绝非我柳成如。毕竟,为求隐秘,她素来不吝于借刀杀人,以他人之手,除却心头之患。”
岑思卿微微颔首,与一旁的梁相文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梁相文立即提笔,将柳成如刚才说的话一并记下。
“你定知晓,若是招认这一切,必定逃不过一死。昨日即便饱受酷刑,你也守口如瓶,没有吐露过半个字。缘何今日,你一见到本殿下,却忽然松口了?”岑思卿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缓缓问道。
柳成如轻笑一声,继而再次无奈摇头,答道:“昨日是昨日,今日自然不一样了。”
“有何不一样?”岑思卿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柳成如扬起下巴,脸上挂着苦笑。
“殿下,翎妃连您这等尊贵之躯都敢暗下毒手,您觉得,她会轻易放过我这样一个卑贱的奴才吗?”
* * *
午后,阳光斜洒,岑思卿手持都察院和刑部的调查文书,步入庄严的永福宫。宫门轻启,他步伐稳健,直抵皇帝处理国事的书房之外。
书房内,皇帝端坐于书案之后,正全神贯注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中。
岑思卿候在外面,待得通传应允,方缓缓步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父皇在上,儿臣有要事禀报。经过刑部连日不懈之审讯,那柳成如…终是坦承了一切。”
皇帝闻言,目光从奏章中抬起,望向岑思卿手中的文书,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沉甸甸的文书,仿佛也接过了沉重的真相。
展开文书,字里行间,皆是柳成如的供述,字字句句,如同利刃,直刺皇帝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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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内容,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捂在胸口,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一时之间震惊到难以自持。他的身躯因胸口的疼痛而微微前屈,呼吸也变得急促,继而猛咳不断。
岑思卿见状,连忙趋步上前,一边安抚皇帝,一边慌张地急唤袁福前来侍奉。
然而,皇帝却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轻触岑思卿颈间。
皇帝的目光复又凝重地落在文书之上,那字里行间所描绘的,不仅是柳成如的罪行,更有岑思卿所经历的磨难。文书所载,岑思卿于高墙之内曾险遭翎妃毒手,忆及当年岑思卿为了卫凌峰之事,跪在自己面前求情时,颈间便是带着那道深深的勒痕。当时,他冷漠地没有理会,如今那道伤痕,却如利刃般刺痛着着皇帝的心。
“皆乃朕之过。当年若非朕一念之差,执意将你送入那高墙之中,你又何至于遭受如此非人之苦?”皇帝痛心疾首,言辞间满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