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皇帝提及卫世杰的名字,她愣住了。皇后没想到,皇帝不仅将十多年前的荣妃旧事重提,还翻出了卫世杰之事。
“卫世杰的死,与臣妾无关。是他自己迷了心窍,冒闯顺妃的寝殿。”皇后表情固执的冷静说道:“臣妾乃后宫之主,岂容他这样秽乱后宫?”
“卫世杰为何会去顺妃的宫中,又是如何误入了圈套,你心知肚明。皇帝将目光锐利地投向皇后,仿佛不敢相信皇后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他继续说道:“卫氏一族向来对皇室忠心不二,他在朕身边也是尽忠尽责。而你会杀他,并不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区区侍卫,而是因为你知道,他是朕的亲信和耳目。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钳制朕的手脚,好让西陵家可以不受限制的为所欲为。”
皇后听到皇帝已将话明说,她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臣妾的弟弟,西陵文瑜,便是圣上下令让卫世杰除掉的,不是吗?”
皇帝无奈,再次摇头道:“这件事情,当年前朕便同你解释过多遍了。文瑜的马车是因为马受惊吓,慌不择路冲下了山崖,与朕、与卫世杰无关!朕因此派人在山崖下寻找了他多日,才将其尸骨找回,然后让其按亲王之仪下葬。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朕所说的话?偏要一意孤行的设计陷害卫世杰,将他活活拷打致死才肯罢休?”
“那是因为臣妾害怕!”皇后突然陷入歇斯底里,哭喊着对皇帝说道:“臣妾害怕!”
皇帝也因皇后突如其来的自白而惊愕,他望向皇后,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瞬时回想起了当初皇后初次与自己见面的模样。那时的皇后不过二十出头,手中牵着只有五岁的逸嬅,脸上却带着西陵氏才有的高傲和不屈的表情。
皇帝那时候便知,这个女人就是岳国未来的皇后,也只能是岳国未来的皇后。然而此刻,皇帝再看眼前人,只觉得判若两人。
皇后继续对着皇帝哭喊道:“臣妾怕圣上过河拆桥,怕你我的夫妻之情薄如游丝,只是因为彼此的利益而不得不在一起的。所以,臣妾害怕,不得不做一些事,保住自己、保住西陵一族、保住我的皇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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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话点出了皇帝与她之间的冷漠和私心,她与皇帝的感情,一直都只在维系彼此的权利和利益罢了。此话一出,皇帝也无法否认。就连当年皇后会怀上皇子,也是皇帝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的计策而已。
“卫世杰之事,臣妾承认,确有私心。”皇后说完,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浮现一丝怨恨,继续道:“但臣妾也受到了惩罚。当年臣妾的逸嬅远嫁,圣上难道就问心无愧,没有私心报复臣妾之意吗?”
皇帝默然不语,他心中明了,逸嬅远嫁虽为安邦定国,但从一开始北漠国求和便没有这个要求。皇帝当时确实如皇后所说,在得知了卫世杰冤屈而死后,一时悲愤而恼羞成怒,从而将北漠国前来求和的条件——岳国派遣百名农耕种植学士,改为了长公主和亲。
北漠国自然是欣然接受,长公主出嫁本就会有各领域的有学之士随行陪嫁。于是,这一门亲事,令岳国与北漠国之间已经休战了十二年之久。表面上,长公主是岳国安定的功臣,却不知,她其实只是皇帝与皇后和西陵家势力拉扯之中的牺牲品。
此番皇帝与皇后的对峙,令原本充满哀怨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且沉重。此时,二人皆充满了怨恨,但同时也心知肚明各自的隐情与心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