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接过茶杯,却放在一旁,继续略带愤慨地说道:“更有甚者,散播关于我与萧楚曦的流言,叫我也无法置之不理。”
岑思卿轻轻叹了口气,安抚道:“如今朝中因储君之事局势动荡,人心不定,谣言难以避免。”
六皇子沉默片刻,直言不讳:“不瞒七弟,今日我从袁福公公那边听闻,虽然父皇还未最终决定太子人选,却已有意要立中书令之职。”
岑思卿眼中一亮,微笑道:“这中书令之位,向来属于太子。父皇此般操作,就等同于昭告天下太子之位的归属了。”
六皇子点头,终于端起了眼前的茶杯。随后仰头,将杯中茶代酒入喉,一饮而尽,却是愁容难驱。
岑思卿立刻洞悉,明白了六皇子的心结所在。于是,不禁轻声问道:“六哥,你此刻烦忧不解,可是因为这中书令之位,已有所属了?”
六皇子抬眸看着岑思卿,欲言又止。
“可是六哥你?”岑思卿轻声继续问道。
岑思卿清楚,这个中书令之位若非三皇子的,那必然就会是六皇子的。再荒唐,即便是给了昏迷中的五皇子,也是断断轮不到自己的。
六皇子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作答。片刻之后,他终于道:“我也只是听说罢了,还不能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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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思卿立刻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思卿恭喜六哥,即任中书令一职。”
六皇子见状,忙不迭地伸手,轻轻拽住了岑思卿的袍袖,低声道:“七弟,你这是作何?此事还未有定论,莫要乱言,以免日后惹上是非。若父皇知晓,你我皆难免受责。”
岑思卿却微笑着抬头,坚定地说道:“既然消息来自紫宸殿,多半不会错。思卿不过是私下提前祝贺六哥,又何罪之有?”
岑思卿心中清楚,就连皇帝身边的袁福公公都刻意将此消息提前透露给了泰安宫,那此事必定已是十拿九稳。而袁福,也定是有意攀附而为之。
六皇子却连连摇头,温和地拉着岑思卿坐下,继续说道:“七弟这是在抬举我,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中书令的位置?”
岑思卿轻笑道:“六哥又何必自谦。你若不够资格,谁又够资格?”
六皇子陷入了沉默,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岑思卿看出了六皇子的纠结,于是说道:“我知六哥并非是不愿做中书令,凭六哥的才智,胜任此职易如反掌。六哥所担忧的,应该是此位涉及的权势纷争。”
六皇子听言,立刻抓住了岑思卿的手,说道:“果然,还是七弟明白我。”但很快,又觉自己举止欠妥,立刻松开了手。
不想,岑思卿却主动伸手,轻轻地落到了六皇子的肩膀,宽慰道:“思卿明白,六哥仁慈,不愿因此而导致朝中势力分庭抗礼,也不愿意因此伤了手足之情。”说着,岑思卿再次起身,郑重地对六皇子说道:“既然如此,思卿先行表态。我对于六哥任中书令一职,乃至日后的太子之位,毫无异议。思卿衷心拜贺。”
六皇子亦回以一礼,道:“七弟如此,真是折煞我了。”
岑思卿继续劝解六皇子道:“如今,稳定人心才是至关重要。既然六哥并不抵触中书令一职,此刻恰是你站出来,平息风波的良机。”
六皇子默然思虑,他的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片刻后抬起眼看着岑思卿说道:“可是,三哥和皇后...”
“六哥莫担心,即便是西陵家也无法只手遮天。此事,应先搁置个人担忧,而以大局为重。”岑思卿低声对六皇子说道:“况且,你与萧家关系匪浅,何愁将来权势不稳?”
“七弟,怎么连你也以此事嘲讽我?”六皇子听到岑思卿提及萧家,立刻摆手。
“思卿绝无嘲讽之意。”岑思卿神色认真,注视着六皇子说道:“六哥若是坐上中书令,再请旨与萧楚曦成婚,岂不好事成双?”